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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454章 太乙門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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薛懷義儼然發現是金夕前來,沙啞地說道:“師父,不能留下他們不管啊,師父與師伯還是快快離開,懷義要與他們死在一起!”

“不!”

金夕決不能讓懷義死去,他是留在武媚身邊的守護之人,與自己毫無分別。

“稟告太後,定要小心武三思!”薛懷義悲楚說道。

慘事發生!

就在薛懷義欲要跳馬之際,慘事發生。

身後唐兵的一名將領突然大吼一聲,“將軍,就此別過,來世再做你的手下!”他已經看出端倪,突然橫刀抹向自己脖頸,頃刻見自盡身亡。

死,也要死在自己手裏!

隨著,又是一片刀劍割刺聲音,馬後的唐兵紛紛自殺!

“啊───”

金夕的眼睛泛出血絲,他仿佛再一次瞧見大秦之時自己的二十九名手下被同僚殺死,喉嚨之中發出可怕的嘶吼。

瞬時,戰馬啟動。

那道擔憂化作震怒,當康神刀再也不計後果,戰火之中暴跳出尊尊當康。

火地術!

一道颶風漩渦拓展開來。

大地完全交給火息來裁決,哪怕是沒有生命,也被宣告死亡,此山,金夕途徑之地百年未再生出草芽!

不再有屍體。

因為屍體已經化為灰燼!

不再有哀嚎。

因為哀嚎已經被行風吞沒。

不再是下山,而是橫沖直撞,只要留出活命的氣息逃離就好,其餘的,全部賞賜給賊兵。

突厥兵突然發出撤退的號角。

可是,金夕此時並不想走,因為體內的怒火還未完全發洩出去,萬餘的敵兵陣營仿佛一道橫鋪的白宣,任由一支蒼天巨筆在上面描來繪去。

所到之處,萬物不存!

殺!

死士都需要祭奠,金夕要為山巔無人收回的唐兵屍體祭祀。

用敵兵的頭顱和鮮血。

哪怕此刻整個突厥全民皆兵,也阻擋不住金夕這駕戰車。

敵兵不再是撤退,而是開始逃跑!

誰都害怕那股旋風拿捏不穩,不小心飄到自己身邊,順勢把腦袋給卷走。

潰不成兵!

一只鐵騎將突厥兵壓回腹地。

金夕直到把滿腔憤懣發洩幹凈,方才掉頭向大唐之地奔去。

整場戰役唯獨可憐了文真,她仿佛一條尾巴隨在金夕身後,自始至終也沒有觸到一名敵兵,屬於未殺一人而得勝的唐兵。

從此,薛懷義的名字在突厥變成詛咒,士兵聞風喪膽,此後又有幾次進犯大唐,可是剛剛聽到帶兵將領又是薛懷義,不戰而倉皇退兵。

臨近大唐禁地,天色已晚。

金夕已經探明懷義無傷,便打馬停下來,要問個詳實,如果此難發自武三思,他定要強行除去,不管武媚願不願意。

他剛要問,止住話口。

懷義高高舉頭,凝視著天空皎白的圓月,一串淚水奔流出來,在滿臉血跡中蕩出兩道印痕,顯得清晰可見。

在他的眼前,一千誓死跟隨的兵士盡數死去,大多被殺,少數自盡。

佛本無淚,可是他無法忍受。

“師父,我好像領悟什麽是日月空了。”懷義始終盯著頂空白月,慢慢說道。

金夕一楞。

文真搶著問道:“是什麽?”

懷義雙手合並呈出虔誠之態,用血淚道出玄機:

“善哉,吾本佛僧,可是擅開殺戒,當屬惡念,因此看,日月同空,悲哉痛哉;吾本將軍,橫伴日月,必有一空,苦哉難哉;吾本輔臣,日月不見,空哉孤哉;吾本凡民,仰望長空,浩瀚光明,樂哉幸載……”

“什麽!”

金夕驚凜出聲。

這與蔔筮老人的言辭同出一轍,只有對天下凡民,日月空方是大幸,而對於惡人,對於皇宮,對於武媚本人,都不是什麽好事。

因為,只有子民,方在日月之下。

文真瞧著金夕驚訝的樣子,試探發問:“懷義說的對嗎?”

金夕對著懷義說道:“讓太後評察一下吧。”

他總是覺得太後身邊還有一種不明不白的勢力,眼見武媚年事已老,再不陳明以後恐怕沒有機會了。

也許,只有武媚領悟出日月空的真諦,來世才不會受到那種被困縛一地的苦難,哪怕是登坐無尚太後。

他沒有問此次戰事的原因,因為再掀震蕩,唯恐武媚承受不住,令文真取回雲涎,東行而返。

回到長安,懷義專門隨同金夕趕回靜懷寺探望靜懷大師,聞聽這一番變故,靜懷倒是連連安慰懷義:

“善世,爾乃禪佛;伐殺,爾乃將軍。只要堂堂正正,仍是吾佛中人。”

懷義再次跪地,以弟子身份叩謝恩師。

靜懷又聞聽金夕與文真已經獲得三寶,更是阿彌托福,禁不住專註盯著金夕,久久不曾挪離,終於再開金口:

“沒想到你們果真有此作為,貧僧便將詳實到給你們聽,此術源自五行,擇世間五行至尊,方可成陣。天淚屬水,雲涎屬木,土心屬火,山精屬土,山精自然是出於奇山,你們當可去尋;只是那地血,卻歸屬為金,誰也不知道是什麽,不過,曾有人言,這地血不比前四寶可以直接取得,而是需要十五年,每年取得一滴,將地血滴入金粉之中,直到獲得十五滴,滋潤而出的金粉,方才稱作地血,你們好自為之吧。”

十五年?

金夕聞聽此言眉頭一皺,不過那也是沒有辦法,只要需要地血之處,每年采來一滴就好,只要聚齊五寶,便可回歸真界。

再存雲涎,又是分離。

懷義趕往朝中奏報,還要兼顧著白馬寺和明堂之業,忙得馬不停蹄。因禦敵有功,他被皇太後賜封一等爵位,梁國公。

金夕和文真一起離開靜懷寺,也是馬不停蹄繼續探查其餘兩寶。

山精和地血。

“什麽山特別?”文真問道。

金夕知道寶物均來自奇特之地,土心為巖漿,雲涎為昆侖虛雲霧所出,天淚為異世眼淚之冰,所以山精之重不再精,而在山,思忖之下答道:

“恐怕世間沒有的山方可。”

“世間沒有,因何有山精一說?”文真不相信。

忽然!

他想起太乙山。

金夕再一次將目光探向冰洞。

他帶著文真來到冰川前,立即黯然失色,這裏已經沒有貞兒,哪能開啟傳送之門?遂指著平掛冰川,煞有介事說道:

“山,就在裏面!”

“我信!”

文真以無比譏諷的表情回道,那是一萬個不信。

金夕又指著冰面,“昔年,這裏曾經進去過三個人,不過要開啟這扇門很難,需要前世夫妻而今生又無婚配在一起的男女同時按上去,傳送光門方才打開,那三個人,一個升往天界,一個凡世為主,一個流浪人間。”

飛入天界的,他自然認為是貞兒,殊不知身邊的就是貞兒的轉世。

凡世為主的,自然是武媚。

流浪者,自己。

“我不信!”文真見金夕一本正經,幹脆一本正經說道。

又是怒目!

不信他說道話也絕不樂意。

“除非,你是那個升往……不對,是那個凡世……也不對,除非你是那個流浪的人。”文真又像天淚前那般解釋。

金夕暗道:對!

他擡起手按住冰面回想起當年,拿住武媚的手按上去沒反應,隨後強行奪來貞兒的手,結果光門大開,嚇得貞兒連聲驚叫,那個時候她絕不敢相信兩人前世是夫妻,因為當時的金夕在她們姐妹眼裏是地地道道的瘋子。

文真側臉瞧著金夕的樣子,不禁偷笑一聲。

“笑什麽?”金夕。

“你好像很傻!”文真嘻道。

金夕竟然點頭,“是啊,那個時候,進去的人絕然像個傻子。”

文真調笑著擡起手。

“你做什麽?拿開!”金夕不滿,似乎馬上貞兒就會和他一起開門的樣子,絕不讓這個小郎染指。

文真裝作低下手,突然跳起來向明面上按去,“我就按!”

“混……”

金夕剛要罵人,突然目瞪口呆!

完全是噩夢般驚得啞口。

就在兩人眼前,那道久違的光門再次出現,旋轉著白亮的光環,絲絲移動閃爍。

“那是什麽!”文真急忙縮回手,驚叫。

金夕扯住文真,毫不猶豫踏入光門,外面的傳送門消失,兩人同時出現在太乙山秘境。

突然,文真大笑起來,“哈哈哈,你……你,”她直笑得彎下腰去,因為金夕分明說出這個東西需要前世夫妻同時按住才能出現,而且眼前一亮,分明是進入另一種世界,側向揚起手臂指著金夕,“你說的對,哈哈哈!”

她當然以為對,她當然願意兩人是前世夫妻。

事實上,的確如此。

與上一次截然不同,當時的貞兒目瞪口呆,絕然不相信與當時瘋瘋癲癲模樣的金夕成為往事伉儷。

金夕卻是大跌影像,癡楞地盯著文真!

如果不需要往世夫妻同時按住,為何與當時的武媚無法開啟,與貞兒卻能打開傳送門,事實上後來證實她是溫媱的化身,確實前世有緣;若說必須往世夫妻同在,為何與這個文真能夠開啟?

聽著文真肆無忌憚的笑聲,他心中一動,定神瞧過去。

她在笑著,彎腰笑著,捂著胸口笑著。

就在顫抖之際,就在文真完全失去刻意掩飾之際,金夕從她的領口看見了什麽,完全是深邃的影子,白花花的影子,那景象絕非男子,再由她的相貌,她的聲音,突然想起了貞兒。

“不!”

他嘶出聲音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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